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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02-02

流水线后女生镜头下的中国萨克斯村

  在国内众多的从事乐器生产的基地中,许多城市都以另一种不同的形象为人所知,更是出现了众多冠绝行业的“名号”:

  世界三大钢琴生产基地之一的湖北宜昌市——“全球每7台钢琴中,就有1台来自宜昌”;

  “南有周庄,北有周窝”,武强的周窝镇、江苏的周庄,都是中国著名的音乐小镇,河北武强县主要生产管弦乐器;

  而贵州省印有“中国正安”制造的吉他产品占中国吉他出口额的近30%,被称为“吉他制造之乡”。

  被誉为“萨克斯之父”的比利时人阿道夫·萨克斯在1840年发明萨克斯时或许不曾预料,他留给后世的这件乐器,除了深受音乐爱好者追捧,还成为8000多公里外一个中国村庄赖以为生的支柱产业。

  从天津市区向南驱车40公里,便可来到天津静海区蔡公庄镇四党口村。这里全村人都参与生产制作萨克斯等西洋乐器,被称为中国“萨克斯村”。过去的资料中显示,这里的工厂每月生产约一万支萨克斯,其中90%用于出口,在美国每支至少能卖出100美元的价格。

  这动辄以百亿产值计算的庞大产业背后,是怎样的链条与体系在支撑?这些木头、金属等材料是如何被一步步加工成乐器走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这个行业背后从事生产制作的人他们的真实生活又是怎样一番面貌?这个时代又有哪些人关切并纪录下他们?

  在今年的第13届FIRST青年影展中,《如金似灰》是入围短片中唯一的纪录短片,导演魏紫在村中耐心驻留,用看似疏离的镜头记录下萨克斯工厂的遍地“金黄”,同时在镜头的组接中营造出她所感知到的节奏感与音乐感,也呈现出微妙的幽默感。

  《如金似灰》是一部20分钟的纯观察性纪录短片。本片以萨克斯的制作工序为线索,记录并展现了中国“萨克斯之都”——天津四党口村在城市化大潮下的“即兴演出”。这里的一切都关乎音乐,一切又似乎与音乐无关。

  魏紫,电影创作者,来自山东青岛。乐与志在观察世界,探寻,纪实,还原,更新。

  2018年春末夏初,我来到天津四党口村,为自己的硕士毕业作品展开为期近两月的调研、拍摄。生产西洋乐器是此地的支柱产业:四党口村从事乐器生产已逾三十年,有超过3500名村民在七十余家工厂中工作;我所了解到的全村会吹奏萨克斯的成年人不足十个;乐器厂的老板去天津市里为这里的孩子们聘请了专业的辅导老师,每周专程来义务教他们吹奏萨克斯,已坚持了近十年。工人们并不会吹奏自己亲手制作的乐器,也不知道它们会运去哪个国家,只是有时在电视上看到萨克斯的时候就会想:这是什么型号的,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做的。在这里,音乐无限趋近艺术本身的模样;走出这里,萨克斯的舞台就是世界。

  拍片的起因要和我读的专业有关,我在英国学习是人类学的一个分支专业——民族志与纪录片。它主要是以影像的方式去研究一个民族,一群人,或者是他们的行为、生存方式,也包括他们的态度、观念。民族志它英文叫Ethnography,这个ethno在希腊语,它的词根是人的意思,就是指一个群体,graphy是描绘它的,设计,所以说是选择用镜头去记录一群人。

  我本身对电影也是挺感兴趣的,所以就选择了这个专业,但我之前没有拍过正式的作品,都是一些练习。在伦敦或者现在还会自己去街头寻找一些人、一些群体,采访、纪录他们的行为,这就是我的专业,主要就是这样的一方面。

  这个短片是我的毕业作品,接触到这个题材是因为看到一个公众号的文章。他们当初去这个村子采访,拍了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给我印象就特别深,灰色的生产线和金色的萨克斯,就像堆咸菜那样堆成一排,当时给我的震撼和触动就很大。

  我小时候是学二胡的,没学过西洋乐器。但是萨克斯大家都听过,包括《回家》的旋律实在是太耳熟能详了,全中国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我自己也比较喜欢爵士乐还有小号、萨克斯,之前对它了解仅限于此。

  《回家》Going Home 是由美国萨克斯手Kenny G于1989年发行的一首乐曲,收录于其第一张现场专辑Kenny G Live中。该曲曾冲入1990年美国Billboard Hot 100的第56名。而这张专辑在当代爵士专辑榜上排名第二,在 Billboard 200排行榜上排名第16。这首歌成为中国大陆各地美食广场、户外市场、健身俱乐部、购物中心和火车站的非官方指定歌曲,尤其是在即将关闭或者歇业打烊前播放《回家》,虽然许多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首歌或其艺术家的名字。

  但本身我觉得不管是什么乐器,其实基本都是诞生在生产线上,所以当时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去拍这个地方。

  没开拍之前,也就是我在做计划和构思并且没去到那个地方之前,我以为那里的田野上应该到处都是吹萨克斯的人,会想到什么萨克斯四重奏,还有全萨克斯的管弦乐团,或者说是中西结合、土洋结合的感觉,但是现实的情况就是我去到那看见谁也没吹。

  去拍之前会有一些什么样的情绪?会感到未知的恐惧或者是害怕,或者是有一些担心吗?

  对,会有。因为我一开始跟他们电话联系的时候就不是很顺利,然后我就亲自去跟他们解释,这只是个学生作品,不是新闻调查或者怎样,最后他们同意了。

  大概快一个星期,我只带了手机,先去踩点,就是把我看到的一切先拍下来,我怕我会忘记了。后来开机以后,其实也没有马上进行特别正式的拍摄,先跟他们熟悉一下,因为那些工人他们也都不知道,也不理解我这是纪录片,只是每天在问我这个电视节目什么时候才能在电视上放,哪个台,但是其实他们人都很友好。

  现在记录的主要的这个工厂是你走访了好几家以后选定的吗?还是一上来就联系的这家?

  确实是走访了好几家,但是这家老板人特别好,他就同意了我可以去拍。其实影片中看到最脏的抛光环节的场地,那个负责人是不太同意的,是我背着他进去在里边拍摄的。但是那个地方我待的时间最长,因为给我的震撼特别大。关于那个车间的“音效”,你听到的并不是我后期编辑的,是他们自己播放的。

  几乎是一整天都在循环那种“土摇”、DISCO音乐。我当时拍的时候感觉他们太苦了,那种机械碎屑还有粉尘,戴五层口罩都没有用,但是工人们还挺欢乐的,会跟着那个DISCO音乐跳。当时拍的时候,我脑子里面就四个字——苦中作乐。也是当时决定这么剪的,我想剪成那种像DJ在打碟一样,不要让它看起来那么沉重。

  《回家》是他们唯一会吹奏的一首外国曲子,也确实在村子里很流行,当地学校里下课铃声都是这个曲子。他们会吹一些其他的中国曲子,但是吹来吹去其实就是这四五首歌,必须还要带着音响放伴奏(笑),要不然跟不上节奏。其实他们依然没跟上去节奏,比如听影片里录的《回家》那一首歌,他就抢拍了,但我觉得那个抢拍挺好的。

  从早上7点一直到晚上7点多,就一周七天无休。一年可能就是春节会休息一下。像抛光的那些工人,拿的还算比较高,因为太累太苦了,一个月大概能有六七千。但是那个车间里面的人基本上没有本地人,全是外地过去的,招工过去的,因为本地人都担心会有风险,不会去那工作。

  像装配环节在后面,他们是分黑活和白活,影片中黑活就是前面原始的那块,白活是从你看到的雕花那开始。影片中好几个人坐在地上抽烟,从那往后,萨克斯的基本形状就出来了,然后组装。他们熟练的大概一天能组装2到3支,一个月就挣两三千块钱。但是其实这些萨克斯出口出去,贴了牌就会卖得很贵。

  我拍摄的这家工厂其实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外面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工厂,这个村里还有六七十家,很多是家庭小作坊,就是小平房。影片里面有个老奶奶,她在磨那个笛头,就是吹奏的那个口,就是比较典型的家庭作坊。工厂会把这些小的零件分发到这种家庭作坊里面,由他们代加工,最后再统一收集起来组装。

  你拍摄的这些人依然还在这个行业里,那这部作品今后的放映或者曝光你是如何考量的?可能是涉及到一些纪录片伦理方面的问题。

  一开始这个片子,因为是自己的学生作品,我就想留着自己收藏欣赏了,而且我也答应过他们不会把它当作社会新闻曝光出去。来投FIRST是因为我朋友圈有一个朋友,他每天都在转发FIRST的推文,转发了得有半年差不多,从去年一直转发到今年4月。我是今年4月离征片截止还有两天的时候点开了,当时就想要不投一下,没想到最后能有机会入围。

  短片应该还是不会作大规模公开放映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片子可能最后还是不会公开出去。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挺想让大家知道这个地方,想把这件事介绍给大家。拍的本身就是为了不让它消失在世界上,消失在时间中,希望有人能记住这群人,记住这件事儿。可能以后我想再重新剪辑一下,再加一点素材进去,到时候也可以自己传到网上来给大家看一下。

  素材共有1.6T。因为我的机器是在那Stand by,每天可能就拍这一个工序,所以重复的部分比较多。剩下他们的生活、农村风貌,包括一些吹奏的片段,只用了一小段。当地有一所小学,工厂老板给学生们请来了免费教萨克斯的老师,但是那些学生家长在孩子六年级毕业后就不愿让他们继续学习吹奏萨克斯了。学生们最常吹的就是一条大河波浪宽(《我的祖国》)。这一段其实我是拍了挺久,但是最后没加,因为我当时想加进去的各种材料非常多,导致我剪辑的时候很混乱。最后我觉得其实单用萨克斯制造这一件事,就能把我想说的相当大的一部分给讲出来,所以我就没有剪进去太多。

  对,我也看过一些他们的纪录片,但我拍《如金似灰》这部纪录片并没有受到那些纪录片的影响。

  我之前看过一些摄影集,有一个美国摄影师叫Lee Friedlander,他就是专门做这种街头还有工厂摄影,他有一本摄影集叫《Lee Friedlander: Factory Valleys, Ohio and Pennsylvania》,就是运用工厂里面的门柱,以及事实存在的机械设施,包括人物的交错、重叠,用人与机器的交互进行构图。

  在1979年,Friedlander受阿克伦艺术博物馆的委托,纪录了俄亥俄河谷工业区。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他在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游历,拍摄了那里的城镇、工厂,不仅对当时美国工业的中心地带进行了令人惊叹的报道,而且还包含了对当代美国社会景观的深刻见解。在该影集的后记中,Leslie Katz这样评价:“自美国大萧条以来,并没有一本的影像集能够如此清晰的表现工业世界。”

  但其实他那些构图并不是特别标准,只是抓住了那一刻,或者说记录了人类在工作那一刻的状态。当时看的时候感触特别深,我觉得是一种机器和人交互,到我拍摄的时候也是有受他的影响,他的作品给我感觉就是有幽默的地方,真实却又非常凄凉。

  以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为首的美国的工业带虽然曾经是国家财富的主要来源,但工业中心地带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陷入经济大衰退,大量钢铁厂和轮胎厂关闭。直到1982年,Factory Valleys展出的那一年,“Rust Bowl”和“Rust Belt”(中文译为“绣带”,铁锈地带)这两个词首次出现。

  在去拍之前,有没有给自己下定一个计划,要拍多久,待多长时间,以什么样的手法去拍?

  其实我一开始给自己的计划更长,但是因为我要回学校,所以说我一直待到自己必须马上要回去的那个Deadline,尽可能多去拍,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是我想拍但没有完成的。所以我是想尽量记录下我看到的一切,因为我觉得只有记录越多,才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剪辑思路。

  但是风格包括它最后到底是怎么样呈现的,一开始是没有考虑的,就想尽量拍,能拍多少拍多少。我希望把自己能融入进去,虽然我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个证人,只是纪录下他们的这种生活状态,包括记录下这件事。但我觉得要设身处地地去感受他们的工作,感受他们的生活,这样我觉得才是我真正想拍的东西。

  我一开始没有带摄像机,只是先去了解整个流水线上的各个工种,因为制作萨克斯工序是非常复杂的。我要先去把大概要拍什么,要怎么拍,先去记录下来。这段时间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之后要面对的是那样一部摄像机。

  我刚开始带着机器去拍的那几天,素材可能就不是那么的有用,他们可能会对你的摄像机感到好奇。但是时间一长,因为他们的工作非常繁琐,工作量非常大,所以就没空理我了。然后到最后非常自然的,熟视无睹的状态,其实这样我觉得还挺好的。

  天津人都叫“姐姐”,叫小女孩叫姐姐(天津方言对女性表亲切的尊称)。而且说话都很逗,最后试音的那部分有录到,旁边有两个工人,说:挺辛苦的,拍好久了。

  当时拍摄时我的三脚架螺丝滑丝了,只能用手固定住拍,当时我都已经绝望了,但是有一位工人看我的样子就给用萨克斯车床专门做了一个工具方便我随时修理。

  还有一位工人大叔是学画画出身的,工作间隙会随手涂鸦,他的那些画作我都收藏回家了。

  其实我也考虑过要不要去研究他们说什么。我把片子给老师看的时候,我就有问过他想不想知道里面的人们在说什么,然后问他觉得我有必要告诉观众他们在说什么吗?老师的观点是觉得没有必要。

  其实也能够通过状态看出来他们就是在闲聊,日常怎样,还有无穷无尽的抽烟,从早抽到晚,然后就是大家聊一些生活琐事。我认为没有必要专门去加,不影响整个片子的表达。

  拍工厂流水线的纪录片在处理素材的时候会遇到重复的问题,每天都事情都差不多,你是怎么处理的?

  一开始剪辑的时候想把很多内容铺进去,然后就分了好几条序列,比如这套序列是工厂,剩下的是外面的景色,哪些是重复的机械动作,包括工人们自己的吹奏。我把所有的素材包括重复的镜头都看完,然后写在便利贴上,标内容,排列组合便利贴,从我的判断上把镜头按照一星到五星分类,然后把好的镜头重新选择,组合在一起。

  里面有很多的固定机位,不过也会有摇和推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上,比如被拍摄的女性工人们脖子上的金链子,耳朵上的银项链,还有很多人都会戴的耳机。

  对,因为要展现出他们在做的事情是一份工艺,而且因为工厂的空间,肯定是要用固定镜头。

  但是我在拍摄时并没有把他们视作工人,比如那些女性,我觉得只是单纯爱漂亮的女人,她们的衣着、首饰其他细节的部分我会用特别近的特写去展现。

  关于耳朵和耳机的特写,大家会好奇,他们耳机里在听什么音乐,或者说只是防噪音的什么音乐也没有。我自己觉得可能他们在听的这种噪音,已经成了他们的专属音乐了。

  另一方面就是“金”,萨克斯是金色,她们戴的链子是金色。然后萨克斯对他们的意义也是“金”,这是一种商品,也是一种经济需求,其实他们都完全没有想到音乐或者艺术。

  这也是人类对“金”的迷恋和依赖吧,人与金属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我们无法分辨这是源于和他们朝夕相处的黄铜金属——萨克斯风,还是他们对于“黄金”的眷恋渴求。那里几乎每位女工的身上都有金首饰。

  这是我拍摄这些特写时的一点想法,但是我觉得追根溯源,这种音乐还有艺术本身就发源于这样最野生、不被看见的地方,这也是“金”。

  像抛光的环节放了一组眼睛的特写镜头,因为那个加工的机器比较危险,不能离它太近。并且车间几乎是完全黑暗的,虽然他们看起来都是直视镜头的,但可能是我在这一头,他们在那一头的状态,距离很远的,拍摄的机器也比较隐蔽,他们看不到。

  离得比较远,可能会给人一种比较疏离的感觉,也许有观众感到像摄像探头照出来的,我觉得也可以。

  其实也不是特意挑,因为我先去转了一个星期,对整个工厂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会多铺设一些细节。真正开始拍的时候,其实经常是来不及挑位置的,因为你要捕捉他们那个镜头,一些特别的瞬间错过就没有了。

  最后我还是选了几个比较能看到整体的角度,站得比较客观,运镜给特写都比较方便合适,没有特意去挑某位置。而且因为整个工厂都是机器,位置就那么多,只能找一个小过道,把机器架在那,好在三脚架还比较好用。

  有人会觉得拍萨克斯还有音乐如果是要讲“回家”的主题,可能需要让这个曲子充斥着整个片子。但我想工厂的噪音也算是“音乐”,所以在剪辑的时候就想让音乐出现在最后的阶段,观众看的时候可能心里就憋着一股劲,一直压抑着,想看这个经典音乐什么时候出来,所以音乐的出现点就在开头那个小甲虫的地方,另外就是最后他们开始处理废料的地方,这些废料回家了,制作好的萨克斯也要去到它“应该”被吹响的地方,那可能就是它们真正的“归宿”。这些工厂里的人们,这些“不专业”的音乐家们,他们也要回到他们真正居住生活的地方,就是这座乡村,所以说我在最后用了这样一个镜头。

  像乡村里的风景空镜当时剪的时候感觉有点像MV,我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用这一段。因为我觉得前面可能有点压抑,有点黑暗,后面用这段让观众稍微放松一下,大家在工厂里面关了这么久,其实也给了工人一种放松的感觉,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但片尾的时候,出现一位伯伯在车库里吹奏萨克斯的画面,其实又是回到一个灰暗的状态,第二天他要回到那样机械的、枯燥的流水线上,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又要开始。

  因为这个是他们生存的根本,是他们的生活来源,他们要靠这个挣钱养家,所以即使厌倦也要坚持。对于那样的噪音,那样枯燥的工作,那种工作生存环境,一般人会受不了,但是他们处在其中可能就麻木了。所以他们不会去对音乐感兴趣,也不好奇自己制作的乐器会出口到哪里,会被什么样的人吹响,他们无暇去想这些。

  那些真正想学萨克斯的人们,都是一些五六十岁的大爷。但是他们在十几二十几年前,也都是在萨克斯工厂工作的工人。可能是走出工厂以后才开始想,现在有空闲了自学一下这样乐器,所以我觉得是萨克斯已经融入他们生命中,从始至终。

  对,实际上这些是非常有戏剧效果的,整个队伍的人会穿着那种长袍,戴着牛仔草帽,一边是吹唢呐的传统式殡葬,另一边是吹萨克斯的西洋风格,中西结合。从画面上讲是特别好看也很有故事性的。

  但之后发生了一件和拍摄没有太大关系的事,那次我拍了一天的礼乐仪式了,晚上回去吃面条的时候,被刷锅的铁丝卡住了嗓子,然后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感到是我的拍摄对他们不够尊重,虽然他们这个乐队做的是喜丧,不过归根结底,世界上有一个人故去了。我的初衷可能就是觉得这个画面很有意思,很有故事性,会对我的这个片子有帮助,我想展现给大家看。

  没有,这个片子就是我自己做的。老师会给一些意见,但可以不采用(笑),就是其实你想清楚要做什么,然后就去做就好了。

  其实不是电影的影响,就是采用类似“如梦似幻”这种词语形式,当时起片名的时候一下子看到这部电影名字,就想到现在的片名。

  应该是会的,其实我还拍了一个乐器模型厂,几乎都可以单独成为另一个故事了,还有很多没有放出来的素材。

  人物我也拍了挺多,包括在短片里面没有展示的乐团,还有里面的老师,以及一些很有意思的点,但是真的做成长片可能整体风格还是和我目前的短片很像。因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采访,就是做一个纯观察的,就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捕捉大量的细节。所以说如果剪成长片的话,可能会有人出现,但是我还是要把人和物做一种交互连接甚至说把这个微观的世界和庞大的工业体系做一个对比。

  其实我自己是非常想拍摄的,平时如果看到一个事件或者是文章说到某个地方,我会记下来构思怎么拍。但是现在处于一个待业状态(笑),我想可能也要先找一份工作来支撑。

  其实拍纪录片的成本不高,不需要花多少钱,不用多高级的器材,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继续做这种独立纪录片,把我看到的,我观察到的事情,介绍给别人。让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存在,让它不会被遗忘。

  我很喜欢一段话,拍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想起的,说出来可能有点尴尬,但是还是想和大家分享。

  “我以这一丛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

  华语类的其实我看的可能也是大家看得比较多的,之前看的一部是台湾黄惠侦导演的《日常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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