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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12-09

在后期剪辑中你怎么确定剪得节奏就对?

  近日,华鼎奖、白玉兰奖先后颁布获奖名单,引发业内的广泛关注。对于任何一个影视从业者而言,获得一个知名的奖项都是对自己的努力与付出的认可。不过,

  其他奖项如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奖等奖项,候选人表现好坏自有公论,而剪辑如何界定好坏却始终缺乏真正的标准。剪辑这种技术与艺术相结合的工作,不仅观众不了解不明白无法投票,就连剪辑师自己也各自有自己的评定标准,不一而足。

  但是,《爆裂鼓手》却是一个例外。虽然无法说《爆裂鼓手》的节奏就是最完美的剪辑,但它却被公认为是教科书式的“灵魂剪辑”,它用剪辑敲打节奏,呈现爵士乐场上的野蛮搏斗。无论何时回头去看,《爆裂鼓手》的剪辑思路与方法都值得反复推敲,不断学习。

  《爆裂鼓手》讲述渴望成为顶尖鼓手的安德鲁、与严苛的爵士乐团指挥弗莱彻,在追求完美音乐的道路上,两人间的角力拉扯;整部电影里,一连串事件皆围绕敲击的鼓声展开,并于尾声以彼此报复般的演奏,激荡起全剧的高潮。

  “达米恩希望音乐场景能像战斗场景般,令人感到暴力、野蛮、和凶猛。”谈及这部爵士乐电影的剪辑基调,剪辑师Tom Cross表示,“达米恩告诉我,他首先将这部电影想像成一部动作片,其次才是一部音乐电影。”

  《爆裂鼓手》的故事灵感源自导演达米恩·查泽雷学生时期饱受乐团指挥折磨的亲身经历。电影中精准掌握节奏、牵动人心的影像叙事,让初次剪辑剧情长片的剪辑师Tom Cross凭借此作摘下奥斯卡金像奖,赢得业界的肯定与瞩目。

  “《爆裂鼓手》里的鼓声为电影带来一种固有的节奏,在观众的内心设置了节拍器。”Tom Cross说,在音乐场景中,这样的节奏非常具有存在感,所以能在声音与影像之间,建立起相互呼应的模式。

  与多数电影“避免剪辑痕迹”的做法不同,为表现音乐场景的节奏感,剪辑师Tom Cross,将乐器、鼓、鼓棒、人物等特写镜头,以快速、碎裂的剪辑,随着节拍穿插于演奏片段。对此,剪辑师Tom Crosse更补充:“达米恩想要镜头间的断点是明显的,好让观众感受到画面的切换和其中的速度。”

  例如在影片最后的一场演奏中,从安德鲁黯然离席,在后台和父亲抱成一团开始,便展开了一场“教科书式”的快刀剪辑手法。趴在父亲肩膀寻求安慰之后的安德鲁,眼神中充满坚毅。他推开父亲,重新走回舞台。

  再次坐回鼓手位置的安德鲁让弗莱彻惊叹不已,但弗莱彻哪是等闲之辈,一看这个眼神坚定的小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于是回头面向观众,宣布下一首是慢曲,也就是不靠鼓点,不需要鼓手。

  然而安德鲁不等对方做好准备,突然猛烈地奏起自己最熟悉的歌曲。在这里剪辑师选择一个完全遮挡住人物,只露出他愤怒双眼的机位,他要让世人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且反过来向弗莱彻复仇。

  接下来有一个三镜头连剪,同一机位由远、中、近景硬切,这样的剪辑方法实际上是违反流畅剪辑原则的,但也正是这种突兀,可以提起观众的注意。类似的用法,几乎已经是日本电视《孤独的美食家》的标志性剪辑了。

  而影像的速度感和紧迫感,也使《爆裂鼓手》的爵士演奏,异于人们印象中的优美和谐,反而像《愤怒的公牛》里的拳击场面般,流露暴力野蛮的氛围。Tom Cross说:“达米恩希望观众能够体验,乐手在练习与演出时的肉体状态,以及仿佛面临生死关头的心理压力。”

  导演达米恩·查泽雷同时也非常清楚,他并不想把这种冷酷、精确的剪辑方式,强加于电影里的所有场景。剪辑师Tom Cross说:“在演奏场景中,是由音乐提示剪辑的速度节奏、情节的高低起伏;但在处理对话、或无音乐场景时,剪辑是根据表演决定。”

  “不同的剪辑风格反映了安德鲁的世界。”譬如鼓手安德鲁与女友Nicole共处的片段,剪辑师Tom Cross便采取较传统、舒缓、及浪漫的剪辑风格,不着痕迹地透过镜头的组合,表现人物关系和情感变化。剪辑师Tom Cross表示:“大致来说,安德鲁与他人互动的场景往往更为慵懒,而指挥弗莱彻出现的场景则是暴戾、激烈的。”

  就像在影片的开场,黑幕下的鼓声中,安德鲁在长镜头中出现,忘我的练习着击鼓,直到弗莱彻出现打断安德鲁练习的节拍并将他拉出自己的世界。这一下剪辑给观众一种感觉:安德鲁被弗莱彻的气场压制了。

  随后,不论安德鲁是否在说某句话或做某个动作,镜头都会在弗莱彻讲话开始的瞬间切到弗莱彻。让观众意识到,在双方的关系中,安德鲁处于绝对弱势。

  这一点依靠之后的剪辑体现的淋漓尽致。弗莱彻让安德鲁加入乐队,并且要求第二天绝对不能迟到。然而,下一个镜头,安德鲁惊醒,闹钟上显示6:03。他迟到了,并且他的节拍也落后于弗莱彻。

  弗莱彻假意使安德鲁放松,却突然加快演奏节奏。”不是我的拍子“,弗莱彻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并开始辱骂男主角,安德鲁被压制着,而弗莱彻恐怖又强大的形象却逐渐变得鲜明。

  Tom Cross抓住乐声骤起骤停的瞬间,加快剪辑的节奏,使观众隐隐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而当弗莱彻第一次动手掌掴安德鲁时,Tom Cross精准切换画面,突显那巴掌声有多么刺耳。

  “我们花了许多时间,试图让弗莱彻令人畏惧、害怕。”Tom Cross揭露其营造惊悚人物的秘诀时说,“真正有效的做法,是掌握其中的步调,并借其他乐手的表情来流露恐惧。”

  随着故事的推展,两个主要角色间的矛盾与冲突,最终于一场公开演出彻底爆发。为完美呈现这个重要场景,导演达米恩·查泽雷事先做了许多准备,不仅做了极其精细的分镜头脚本,甚至每一个转场特效的运动都清晰标注好,作为剪辑工作的参考。

  但当Tom Cross按预先规划模板完成剪辑时,却对取得成果并不满意。“它有速度感、充满能量、但没有灵魂。”于是Tom Cross回头检视角色弧线,寻找让指挥弗莱彻和鼓手安德鲁在画面上展露情绪的重要时刻。“我们需要从整段音乐的演奏过程,看到这两人的情绪转变。”

  “我们提醒自己,场景真正的力量,来自冲突与两个人物间的关系。”Tom Cross说。在演出开始时,弗莱彻掌握着主动权,安德鲁完全被动。安德鲁拿到了错误的乐谱,正想偷偷起身借个乐谱时,弗莱彻选在这个时间点立刻指挥乐队开始演奏。安德鲁自然无从下手,只能轻轻扫着镲边,努力寻找着乐曲的节奏。

  弗莱彻冷冰冰地看着他摇头,几个音符下去别的乐手就听出了不对劲,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安德鲁。剪辑师Tom Cross很明白这是一部以爵士乐为基础的音乐电影,每一个律动的重复,是画面逐级深化的绝佳参考尺,于是在这里,画面跟着音乐小节的推进,开始剪入更多人鄙夷的目光。

  弗莱彻听着一声声不协调的鼓点,找到了最大的满足感,不停地把歌曲的乐章推向一个个的高潮,他每举一下手,乐队则提高一个音量,安德鲁的自尊心则更被砍掉一截。之后,在越来越激昂的乐曲声中,人物和动作都消失了,剪辑进来的是一连串乐器晃动的特写,这正是此时在安德鲁耳中的音乐,没有乐趣只有眩晕。

  而在下半场,安德鲁 找回主动权时,便真正的将整部电影推向高潮。“我们聚焦于适当的脸部表情,并确保弗莱彻和安德鲁看起来更加针锋相对。”剪辑师Tom Cross 说,“安德鲁劫持了这首曲子,挟带着对弗莱彻的愤恨,逐渐化身为另一个Buddy Rich (传奇爵士鼓手);弗莱彻则从开始的惊愕、羞辱、气怒,而后被安德鲁的演奏所折服,意识到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Charlie Parker (传奇爵士乐手)。”

  “从一开始,达米恩就知道他想拍摄一部人物鲜明、风格独特的作品。”Tom Cross提到,导演达米恩·查泽雷自始至终都企图透过剪辑,传递这个乐手故事带有的悬念、紧张、与狂躁感受。“没有这些角色弧线,你有的只是一段音乐影片,而不是深刻强烈的场景。”

  不论是搏击打斗般的音乐场景,或是惊悚悬疑的角色塑造,导演达米恩·查泽雷与剪辑师Tom Cross,以对影像叙事的开放想像、融合不同的剪辑风格,为爵士音乐电影《爆裂鼓手》,谱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视听盛宴,也为无数剪辑师留下了可以反复观摩学习的“高超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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