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的命运张一鸣的选择

　　越来越多的大厂把总部正在前往新加坡，还有很多大厂创始人选择了退居幕后，这成为了国内互联网企业的新常态。

　　梁汝波没想到，二十年前的一次“电脑拼机”会让自己成为一家市值两万亿元人民币的CEO。

　　2002年，梁汝波刚上大二，宿舍室友张一鸣的电脑机箱被人偷了，当时市场上主流的电脑价格普遍在5000~8000元左右，而当时，梁汝波老家江西的年平均工资才12422元，损失一个电脑机箱无论对于赵一鸣还是梁汝波，都是一笔不小的代价。

　　丢失电脑机箱后，显示器成为了一件摆设。张一鸣同学并没有陷入到丢失电脑的痛苦之中，反而打算要跟梁汝波合作组装一台电脑，还答应毕业后把显示器送给梁汝波，他们两个人合作，从共用一台电脑开始。

　　此后，梁汝波跟张一鸣的关系越来越好，两个人经常凑在一块钻研编程，或者去楼下打打羽毛球、乒乓球。

　　大学毕业后，梁汝波选择专业对口的微电子公司，做了一名工程师。张一鸣则去创业，先后经历两次失败后，打算跟以前的合伙人一起创立房产搜索引擎“九九房”，拉梁汝波入伙创业，梁汝波再次答应了。

　　九九房网做得十分顺利。后来张一鸣不满足只做房地产领域的搜索引擎，再次创业，梁汝波继续追随。2012年3月份，在北京知春路锦秋家园小区的一间一居室里，一家名叫“字节跳动”的公司成立了，最初员工不足十人。

　　初创企业一般都经历十分窘迫的情况，好在他们研发的几个产品迅速走红，搞笑囧图APP和内涵段子APP还成为了苹果商店的热门。后来的支柱产品今日头条，也在2012年上线三个月后，注册量突破千万。

　　此后字节跳动顺风顺水，梁汝波在今日头条担任技术总监职位。这对一家以算法为核心竞争力的互联网公司来说，其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他很少活跃在媒体上，外界一度认为他被边缘化了。

　　直到2016年3月，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抖音母公司）成立，其法定代表人正是梁汝波。从公开信息来看，梁汝波也是抖音的创始人。

　　在此前字节跳动的组织框架中，梁汝波只是国内人力资源板块的负责人，公司的核心人物仍然是张一鸣、张利东（字节跳动中国董事长）和张楠（字节跳动中国CEO）。在字节跳动内部，梁汝波更像是一位既懂技术，又懂产品，且人事大权在握的创始人和高管。

　　去年3月，一切还是风和日丽。张一鸣在公司九周年庆典上发表了《平常心做非常事》演讲，他分享了对“平常心”的思考，还提到自己晚上因为看西瓜视频影响到了工作，不得不晚睡，进而又影响到第二天的上班状态。

　　张一鸣时代的公司文化，从一件小事中可以窥见。有一次，他发现公司的游戏群正在讨论《原神》，消息不断地弹出来，热火朝天。张一鸣忍不住回了句：“难道大家上班时间很闲吗？一直在聊游戏”。结果是张一鸣被群友怼了一顿，只好默默退出游戏群。

　　字节内部的员工曾表示，每次开会，张一鸣都早早来到会议室选好位置坐下，过程中，更多的时候是在听。

　　周年庆不到两个月，去年5月20日，张一鸣发布内部全员信，宣布卸任CEO，联合创始人梁汝波履新。

　　此时的国内互联网行业也已不再“风和日丽”。伴随着监管趋严和流量红利消失，国内互联网行业正面临一次严峻的急速“倒车”。

　　当外界还在猜测人事安排是否正常时，11月，据媒体报道，张一鸣正式退出字节跳动董事会，将席位让给梁汝波。2021年底，字节跳动正式进入了梁汝波时代。

　　2022年3月，到了十周年庆，梁汝波的演讲已经没有了一点文青风。一年前，张一鸣还在聊平常心，而现在梁汝波讲的是公司使命——“激发创造，丰富生活”。使命是什么？“使命是公司前进的动力”，梁汝波已俨然是一位督导。

　　梁汝波还给字节跳动带来了一波波的裁员，2021年8月，字节跳动教育板块开始裁员，2022年3月，字节跳动投资业务裁员，再到5月底，字节跳动游戏业务再传裁员，甚至传闻发行业务线%，字节跳动也像每次一样做出回应否认。

　　梁汝波时代的字节跳动还会有那样的文化吗？很多字节跳动的员工开始担心自己项目的前途。

　　这时候字节跳动的上市传闻甚嚣尘上。4月26日， CEO梁汝波在内部全员信中，宣布任命世达国际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高准担任字节跳动首席财务官（CFO）。香港公司的更名工作亦随之完成：字节跳动（香港）有限公司更名为抖音集团（香港）有限公司，随后，字节跳动旗下数个公司也陆续更名为“抖音”相关公司。

　　种种迹象表明，字节跳动的上市似乎又要提上日程。一旦上市成功，梁汝波势必面临更大的挑战——国内互联网发展可能长期进入低迷期。另外，作为一家头部互联网公司，字节跳动也存在发展引擎单一的风险，如果抖音的生命周期过了，未来国内的业务要靠什么支撑？这是圈内每个投资人都想知道的。

　　字节跳动母公司“改名”抖音，除上市需要以外，还意味着抖音已经成为了字节跳动的顶梁柱。

　　《晚点Lastpost》对此感慨，“正如我们曾说过的那样，每天6亿人投入近2小时的抖音成就了今天的字节跳动”。

　　再看梁汝波上任后规划的六大业务板块分别是：抖音、飞书、火山、教育以及TikTok，除了TikTok，谁不仰仗抖音的流量支持呢？《晚点Lastpost》曾报道，一位字节内部人士透露，抖音与它所在的事业部贡献了集团公司近七成收入。

　　抖音成就了字节跳动的论断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抖音已经成为了移动互联网下半场的流量主。

　　互联网巨头之间的竞争核心是争夺用户的网络时间。按照QuestMobile最新统计，从2021年开始，短视频使用时长已超越即时通讯。如果移动互联网有上下半场的话，上半场微信占据了社交软件的绝对地位，腾讯依靠微信从而主导了上半场。到了下半场，用户的网络时间交给了短视频，占据短视频绝对优势的抖音成了移动互联网的流量主，字节跳动自然成为了下半场的主角。

　　前几年，媒体圈经常讨论一个话题，假设腾讯没有微信会怎样？虽然这样的假设现在看有点多此一举。但对于没有微信的互联网公司来说，确实是一场噩梦。

　　自从拥有了微信之后，腾讯在众多领域开启了无限制的“copy”和收购之路，而另一边，没有微信的互联网公司只能选择“依附”，如果不“依附”就很难单独生存下去。这就是移动互联网流量主的威力，腾讯系、阿里系以及百度系也从此诞生了。

　　占据流量主的企业优势是巨大的。腾讯最赚钱的游戏，也是靠巨大的流量优势占领了绝对市场份额。PC时代，联众世界曾拥有棋牌市场份额超80%，最后腾讯依靠QQ的流量优势迅速把它击垮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微信流量主的优势更加厉害，老牌的游戏企业中只剩下网易。

　　有了抖音的字节跳动开始享受到主导战场的优势，根据《晚点Lastpost》透露，2020年抖音电商GMV（交易额）高达5000亿元，同比增速高达300%。

　　梁汝波曾披露，字节跳动2020年字节跳动实际收入为2366亿，如果按照抖音贡献60%收入估算，抖音的营收约为1416亿元。根据广告公司GroupM的一份报告，字节跳动的广告收入一路飙涨，到2020年已经达到280亿美元。

　　有抖音和没有抖音的字节跳动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再加上一个海外版的抖音，字节拥有“抖音”流量主优势更加明显。

　　根据《晚点 LatePost》报道，TikTok2021年广告收入近40亿美元(约254.6亿元)，而2022年，TikTok销售额据内部人称要至少达到120亿美元，实现三倍增长。

　　从华鑫证券预测的字节跳动营收走势图上，我们很容易发现，字节跳动的营收大爆发还是在抖音之后。

　　本来字节跳动完全可以依靠抖音拿下的移动互联的下半场来一次迅速“增肥”，真正成为绝对霸主，可惜情况出现了变化。

　　这种变化首先出现的广告领域，由于政策调整，多个行业发展环境出现变化，而这几个行业都是广告的投入大户，疫情反复加大了经济短期发展的不稳定，广告主的投放出现下滑。

　　根据华鑫证券的预期，2021年第三季度受特定行业广告主投放预算缩减营销增速，2022年由于3-5月疫情波动，预计也将带来季度性广告主投放缩减，但总体看全年，仍需看疫情管控进展。

　　字节跳动的广告业务也受到了大环境的影响，甚至有传闻2021年字节跳动出现巨亏。投资圈人士普遍认为，这种可能出现概率很小。一位国资系券商资管投资人士向作者表示，抖音的数据还是十分亮眼，短期出现滑坡的概率很小。

　　根据晚点财经报道，字节跳动一位内部人士反应，公司预估在第三与第四季度，广告收入增速也将会放缓在30%-40%左右，而2020年字节跳动广告收入增速超过了100%。

　　一位资深投资人士向作者表示，“现在国内互联网企业盈利而且高速增长的并不多，抖音的数据是最好的，广告行业今年下滑是一定的。直播行业还有待观察，毕竟电商的情况还要看二季度数据，一旦电商业务也出现滑坡，国内互联网行业真的就没有生路了”。

　　字节跳动本来可以依靠抖音夺取的流量战争来一次大力的流量扩张，进展也大大低于预期。

　　字节跳动产品线虽众多，还被称为“APP工厂”，但能称得上头部的产品很少，主要靠抖音和今日头条撑场子。以2022年2月份APP月度活跃用户排名为例，字节跳动只有抖音、今日头条和西瓜视频排名进入前30。集团整体收入来源，基本都靠抖音和今日头条。刘鑫担忧之处也在于此：“每个产品都有生命周期，现在抖音大火，靠它养活没问题，一旦抖音的生命周期过了，未来字节系靠谁来支撑呢？”

　　有位头部互联网资深员工告诉作者，字节跳动的项目都处于非常卷的状态，以飞书为例，人数达到5000人，DUA才只有60多万，相对应的是微信三四千人，大力出不了奇迹就会造成内卷。

　　字节对教育和游戏的布局最深，一个内部传闻声称，字节跳动在教育板块投入高达百亿。字节的一位前教育高管陈星向《财经故事荟》透露，“是否达到百亿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小数字”。他也认为对于当时而言，教育培训是一条不错的商业化赛道，抖音成为了在线教育巨头引流获客的主战场，陈星透露字节跳动这几年赚得教育广告费应该有几百亿。

　　字节跳动游戏部门的扩张十分迅速，早在2020年初，字节跳动业务的人员已超过1000人，到年底则达到了2000人。

　　一位游戏行业人士曾指出，按照字节跳动游戏部门的人数，字节游戏的成绩并不突出，水平只能算中等水平。

　　5月份开始，字节游戏团队也传出了裁员的消息，甚至称发行业务线%，字节跳动旗下朝夕光年相关负责人回应称：该信息不实，部分业务确实有调整，但无大规模裁员。

　　字节跳动虽然通过抖音拿到了互联网下半场门票，但整个行业却在发生变化。一位资深行业内人士告诉作者，表面上看有政策因素，也有行业因素，还有疫情的反复，本质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口红利消失了，流量变得越来越贵，任何投入变得“不经济”。

　　就像《平台革命》预言的那样，消极的网络效应出现后，平台后期的发展将会受到重大冲击，甚至可能土崩瓦解。

　　人口红利见顶是一切的根源，根据QuestMboile数据，2021年中国移动互联网月度活跃用户增长了1510万，2020年增长了1971万，增长幅度减缓。

　　当平台经济变得“不经济”，任何扩张都只会徒劳的，过度逆流而上，还有可能加速平台的崩塌。

　　技术和研发也不能解决这一切，当没有人用诺基亚时，他就是一块砖头。对于当下马化腾说过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战场上已经没人了，就不要再放枪了”。

　　寻找新增长曲线的方法，除了靠内生增长，还可以靠并购——很多互联网巨头都是这么做的——最经典的案例是Facebook（现已改名为Meta Platforms）和腾讯。

　　Facebook的过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靠自己，彼时的Facebook只能算是一家头部互联网社交公司，先后并购了Messenger、Instagram和WhatsApp之后，占据了全球活跃APP前5名中的4个之后，它才真正坐实了社交巨头的地位。

　　科技巨头的垄断地位是要靠不断寻找新的增长曲线来巩固，现在的FB也面临这样尴尬的境地。因为苹果隐私政策的调整和tiktok的挑战，FB整个产品线月活用户数和收入都受到巨大挑战。最近FB的另一个顶流APP“Snapchat”也开始面临增长放缓的担忧。

　　扎克伯格把筹码重新押注到了元宇宙、乃至改名，或许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行业内资深人士对此评论道，扎克伯格已经没什么退路了，一旦元宇宙押注失败，江湖地位很可能会易主。

　　张一鸣是Facebook忠实粉丝。字节跳动内部人士透露，张一鸣不止一次说过，“FB有这个，我们为什么不做一个？”他一直在学习扎克伯格。

　　根据投中网的统计，从2014年开始到2022年4月，字节跳动收购了54家企业，数量占总投资数量的近三分之一，成了互联网“新晋并购王”。据不完全统计，字节跳动仅2021年就完成了68个投资项目，已经超过了百度、腾讯，甚至能与阿里比肩。

　　在细分的几个赛道中，字节对教育和游戏的布局最广。根据黑板洞察的统计，教育赛道投资案例就高达23起。2017 年字节 10 亿美元收购 Musical.ly ，创始人朱骏和阳陆育加入字节跳动，阳陆育在上海组建教育硬件研发团队，硬件业务此后一直是字节教育的重点业务。

　　游戏跟字节跳动的生态十分契合，甚至可以完美对标腾讯游戏。字节拥有今日头条和抖音顶流的入口，按理说只要有好的游戏，就能复制腾讯游戏的神话，从而为字节找到第二条增长曲线。

　　字节跳动的游戏野心也不小，2021年以40亿美元收购了手机游戏开发商沐瞳科技，这项交易成为2021年上半年度全球游戏投资第二大规模的交易。

　　腾讯和网易已经在这个行业盘踞多年，好的游戏团队十分稀缺。也有内部人士反映，字节试图从游戏大厂挖人，但高级人才考虑的因素很多，不会轻易跳槽，而一般人才因为每个厂的分工太细，跳槽也有难度。因此，在游戏方面即便大力投资，见效也没那么快。

　　晚点财经报道，早在2020年底字节的CEO面对面活动上，张一鸣就表示：“游戏业务并没有取得太大的突破，几款游戏的指标也不算表现很好”。显然张一鸣已经看出，拿下游戏并不是那么容易，或许才有了后来并购沐瞳科技。但他也承认，“游戏作为一个门槛比较高的行业，需要有更多耐心，在机制上，也会赋予游戏业务更多的自主性”。

　　字节跳动战略与投资部2018年正式成立，到2022年初，该部门解散。字节对此回应道，战略投资部员工将分散到各个业务条线中，具体还在规划中。

　　梁汝波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梳理公司业务线，实行业务线BU化（Business Unit，业务单元），成立六个业务板块：抖音、大力教育、飞书、火山引擎、朝夕光年和TikTok。

　　腾讯投资之所以有今天的成果，也是因为当初腾讯的投资并购部是公司的核心部门，由刘炽平负责。刘炽平2005年加入腾讯，任首席战略投资官，次年成为腾讯总裁，第三年被任命为董事会执行董事。2008年腾讯战略投资部成立，汇报给刘炽平。正因为战略投资部在腾讯有这么高的地位，才能掌握核心资源，横扫市面上优秀的游戏团队。

　　通过投资并购寻找到第二条增长曲线，在新的CEO梁汝波身上，暂时没看到这种可能。

　　前兴业证券研究员刘跃告诉作者，面对国内市场的不确定性，字节跳动从“无限扩张”转为“有边界”，是明智的。二季度对于国内电商会是巨大的挑战，这时候字节跳动除了静观其变别无他法，但海外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TikTok。

　　行业人士普遍认为，自从苹果上线新的隐私政策以后，扎克伯格和他的FB，在全球社交领域的霸主地位需要应对极大的挑战，如果不能在元宇宙搞出一些新花样，很可能新的霸主就要被Tik Tok取代了。社交媒体进入算法的时代，这是技术发展的必然，从雅虎到谷歌，再从谷歌到FB，全球互联网霸主地位的每次迁移，都是因为技术进步引发的。

　　从数据上来看，TikTok正在逐渐接近这个霸主地位。第三方测评机构data.ai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Tik Tok在全球APP下载量中排名第三，但其收入排名已经是第一。到2022年，App Annie预测TikTok活跃用户可能会突破15亿，TikTok+抖音的活跃用户将超过25亿。而Mate公布的2021年四季度财报显示，FB全球月活跃用户29.1亿，但活跃用户已经开始出现下降。

　　或许2022年，抖音+TikTok就会成为全球社交领域的新霸主，投资圈里谈到字节跳动的未来，一致的答案就是TikTok，甚至很多人有点激动，这可能是中国企业第一次站上全球社交领域的第一宝座的机会。

　　再看梁汝波在字节跳动十周年的演讲，除了公司使命，谈论的业务板块最多的是TikTok，字节跳动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虽然字节跳动和TikTok没有严格的全球总部，但TikTok的研发和CEO周受资都在新加坡。2月份有媒体报道，今日头条CEO朱文佳将调往新加坡，负责TikTok研发，也才有了坊间传闻，字节的很多高管都到了新加坡，甚至包括张一鸣本人。

　　作者从招聘渠道发现，TikTok正在国内招聘游戏开发人员，工作地点也是新加坡。种种迹象表明，张一鸣和梁汝波将带领字节跳动和Tik Tok去新加坡大干一场。

　　一位资深媒体人表示，海外流量价值更高，电商、游戏以及广告等商业市场更大。TikTok不仅可以帮字节跳动再造N个抖音，甚至能造就一个或几个SHEIN和米哈游。

　　TikTok一旦登顶全球，可能收割整个行业80%的流量，这将是对字节跳动的重塑。

　　这或许是梁汝波和字节跳动未来最大的杀手锏。当然，TikTok全球化也不会一帆风顺，类似印度封杀的挑战还会存在，梁汝波和张一鸣要经受的考验也不小。

　　华鑫证券的朱珠分析师告诉作者，“全球化已经成为字节跳动的发展重点，TikTok也可以复制中国的经验，但还是要结合当地的本土化同步进行”。

作者：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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