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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08-09

TikTok员工拒绝996字节跳动加班文化在海外“水土不服”

  996正在被大厂带到海外,但这显然跟国外的工作文化有所冲突。最近一个月,TikTok因为超负荷的工作强度和紧张的工作环境被诟病,不少外媒展开调查且频频发文。据了解,在加班氛围的笼罩下,不少TikTok员工压力过重,多人离职。

  TikTok方面表示,一切制度都有遵循当地的法律法规,针对部分员工和媒体反映的种种问题也展开了自查。

  TikTok美国旧金山分公司的员工表示,“推动TikTok成功的,是严苛的管理风格和高要求的内部文化”,“这完全背离平台愉悦鼓舞的公众形象”。

  TikTok美国员工中,许多都曾供职于硅谷其他大型科技公司,他们认为TikTok一味强调效率和保密,其程度之深,在业内都罕见。

  不仅如此,一些员工抱怨睡眠不足、会议时间长(有离职员工表示平均每周要开85小时的会,会议之外的正常工作也不能落下)、周末加班严重,这是因为如果周一早上北京公司要开会,美国员工那边还是周末晚上,这就意味着他们周日晚需要加班,而我们都知道,在欧美,大家通常将工作生活分得很开,且节假日很少工作。

  据了解,疫情前,TikTok还会将新招的美国员工派到北京待一周,让他们近距离感受中国的工作文化,学习字节跳动的工作方式,疫情爆发这些差旅才随之暂停。

  加州山景城(Mountain View)工作的TikTok前工程团队主管Lucas Ou-Yang曾在Twitter中写道,由于要跟上中国同事的节奏,根据他们的日程表来安排工作,在这种压力下,曾与他共事的所有10位产品经理全都在入职大约一年后辞职了。

  硅谷的科技企业大多以福利好、工资高、创新氛围好、每年涨薪幅度诱人等形象被人所熟知,不仅是硅谷的企业,很多欧美企业每年都有固定涨薪制度,但字节跳动的薪资制度却跟其他欧美企业不同。

  根据媒体报道,字节跳动起初在海外并不乏求职者,这些应聘者大多履历丰富、背景优秀,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企业的发展,TikTok在美国洛杉矶办公室的流动性节节攀升,其中一个因素就是福利待遇或者说涨薪制度。字节跳动用高薪吸引求职者,令人心动,但包括涨薪制度在内的各种福利待遇较之美国本土企业差距过大,造成公司员工流动性持续增加。

  曾有TikTok前员工总结:如果要来这里需要先谈好薪资,因为有可能在之后的工作中很难再涨薪。

  高强度的工作节奏、效率至上的紧张环境让TikTok员工感到不适,这一现象不仅在美国存在,在英国同样引起讨论。就在前几天,又有报道显示,由于工作压力、过高的业绩指标等等因素,造成成立不过几个月的英国电商部门离职率过半。

  根据外媒报道,TikTok伦敦总部的电商部门(TikTok shop)自成立以来,已经约有一半的员工离职,其他人也正在考虑或者准备提出离职申请。去年10月,TikTok Shop在英国伦敦成立了亚洲以外的第一个电商总部,然而业绩并不尽如人意,企业文化也备受诟病。

  有伦敦电商团队成员表示,他们经常一天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为了方便和中国那边通电话,他们一大早就要工作,又因为直播带货在晚上效果更好,他们要很晚才下班,直播结束后还要立即提交“反馈报告”,下班后也需要及时响应工作请求,不然可能被点名批评。一位TikTok前员工表示这种文化让人崩溃。

  “这种文化真的很有毒。那里的关系建立在恐惧之上,而不是尊重“,一位TikTok前伦敦办公室负责人说。“他们不在乎员工是否倦怠,因为这是一家大公司,可以随时取代你。”

  国内和欧美文化一直以来存在很大差异,中国强硬的企业文化跟欧美特别是欧洲普遍宽松的办公环境相冲突。从员工反馈来看,字节跳动尝试向海外员工输出中国的企业文化,已经引发了强烈不满。

  中外文化差异如此大,TikTok将中国企业文化输出到海外时,难道没有考量吗?

  也许是跟贝佐斯(Jeff Bezos)鼓励创新、避免自满的名言“每天都是第一天”(Always Day 1)有关系,TikTok办公墙上也充斥着不少醒目标语,如“坦诚清晰”、“追求极致”、“务实敢为”等等。员工对这些理念的执行程度,会成为公司考量他们的评判标准。

  TikTok在一份书面声明中表示,“我们鼓励透明和反馈的文化,并致力于打造一个公平的平台和企业,让我们的社群和员工都能茁壮成长。”这种制度在国内阿里、腾讯之类的大厂身上都可以找到影子。

  至于996、工作压力大等“传统艺能”,亚马逊也是“前辈”,后者同样因为严苛的工作文化而被谷歌等其他科技公司的员工吐槽。

  跟谷歌、微软之类的企业有很大不同,亚马逊可以说是欧美企业中的卷王,关于亚马逊在薪酬福利、晋升渠道、工作生活平衡(WLB)等方面的吐槽到处都是,大家普遍认为亚马逊在这些方面的表现,远远落后于硅谷/西雅图的其它大厂。

  加班严重、PIP频繁,不但天天加班,还在放假期间抓人干活,亚马逊被员工吐槽为“香蕉厂”、“军训营”……在FAANG这五大科技公司(Facebook、苹果、亚马逊、Netflix、谷歌,一般合称FAANG)和其它知名科技公司当中,亚马逊被认为是薪酬/工作强度比值最低的企业。

  【注】PIP即“绩效提升计划”,也是亚马逊的“裁员预警”,人们戏谑称“北美社区上10条讨论 PIP的帖子里,可能有8条是亚马逊员工发的”。

  在知乎《北美大厂性价比大全》这篇帖子中,博主曾对科技公司的“性价比”进行过统计:如果把亚马逊的薪酬/工作强度比定为1的线,Salesforce 是2。

  我们很难说是不是亚马逊的特立独行给了TikTok勇气,毕竟前者虽然广受吐槽,却仍有大量人才源源不断的流入亚马逊。

  亚马逊的员工流动性同样高,但因为招人规模大,加上本身也是成熟的跨国企业,相比创业公司,对于一些职场新人或者是需要一份收入稳定和体面工作的求职者而言,亚马逊还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好选择,还有一部分求职者也可能为了居留身份等其他原因,选择亚马逊。

  TikTok跟亚马逊有类似之处,足够高的起薪也让TikTok成为不少人的首选。此外,科技初创公司向新员工发放的限制性股票单位(RSU),也成为TikTok的吸引力之一。因为公司一旦上市,员工就有机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只是,直到2020年夏天,TikTok才开始向美国员工发放RSU,但覆盖人数并不很多,要求也比较严苛。

  我们无法判断亚马逊这位“前辈”给了TikTok多少信心,但从很多欧美科技公司的员工不愿跟亚马逊前员工共事的情况来看,这种高强度高负荷的工作方式并不被人所认同。

  就像外媒文章中所说,TikTok自称是“快乐、有趣、多元化及惊喜体验”的大本营,但在TikTok前员工荣克离职时发布的一份内部备忘录中表示,“TikTok对待员工的方式与TikTok平台代表的东西截然相反。”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996的工作方式并非福报,对于996的声讨也不会断。此前TikTok上市受阻,而要想重振以往士气,依靠强硬的工作环境恐怕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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